三年又三年,我們走過的痕跡還遺留在那條小路,路上的扶桑總是側耳聽著人們的嬉笑,鮮豔的像我們退不去的笑容。
漫漫暑假,慢慢生活,在各自從高中畢業以後就時常聚在一起,可能窩在沙發一起看電影,也可能穿越鄉間小路到咖啡廳慵懶,無論如何,對四種學校,四種科系,四種目標的我們而言,去哪都新鮮有趣,只要身旁的人是對的,就算發呆也愜意。於是,這天的我們,沒有任何目的的出門了。
晃到了市區,待在書店等班次不多的公車,也順便躲避陽光的刺眼和熱浪。我們躲在角落的繪本區,看著恐龍圖鑑小聲地說說笑笑,好像我們依然是初次見面時的小學生,不太熟悉,甚至有些怕生,但都很愛笑。離開了書店,我們搭上染著一抹濃豔香氣的公車,腦袋昏昏沉沉的輕靠車窗,有一陣沒一陣的聊著天,而談話內容並不重要,光是閉上眼睛聽著她們的打鬧聲,就足夠撐起我一天的微笑。
我總是無法停止在朋友身邊時的幸福感,若伴隨暈眩而來的是我勾起的嘴角,我願將整個夏季放入眼前攪拌的莓果蘇打中。染上淡薄莓色的冰塊隨湯匙轉著圈,碰撞出清脆悅耳,氣泡一點一點刺激著舌尖,莓香的酸甜讓一切顯得更有夏日韻味。待在舒適咖啡廳的我們享受著飲品的冰涼,正準備偷偷走進附近的小學遊玩。六月尾聲的炎熱,無法阻止想跑跑跳跳的女孩們,我們攀上鐵格子,爬上每一條繩子,努力的把童時玩不夠的遊戲再玩一遍,但卻沒辦法像過去那樣盪高鞦韆,也不再能一次次溜下旋轉滑梯,曾經鞦韆一盪就能看見不一樣的青空,曾經從滑梯溜下就到了另一個世界,如今只剩頭昏眼花。
我們都很清楚,這是最後一次玩不屬於自己的遊戲了,幾個月後我們將從相同的根源走向分枝,不再一起走開滿朱槿和波斯菊的小路,也不會再一起走看的見星星的夜路回家了。分離近在眼前,成長更是來臨的太快,我暗自期許未來的我們誰也不變;誰也不離開誰,當然也希望每個人都變得更好,卻害怕我們對「好」的看法不再相同;害怕這個夏天的我們會逐漸模糊,只剩殘影,這些都是我夜晚深思的恐懼。然而慶幸的是,我的臆想還尚未發生,現在的我們還是正值青春的十八歲少女,就算已經回憶不起我們開始熱絡的那天,我們也擁有足夠的未來藍圖可以描繪。
回過神才發現,她們已是我無可替代的存在,四個人,全都交織在微醺的夏日氣息中。未來還會不斷發生快樂的事、悲傷的事、憤慨的事,還有我們的故事,我會奮筆疾書地寫下,每一則屬於我們的故事,每一個屬於我們的季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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